《黑客帝国：矩阵重启》：奶牛踏入元宇宙

当《黑客帝国》三部曲已成为一个完美且无法超越的闭环，那么续集怎么拍，就纯粹看创作者的冲动了。看完整部《黑客帝国：矩阵重启》，我基本能确定：导演拉娜·沃卓斯基对扩展这个故事已经没有兴趣，因为她选择换个姿势再秀一次。整部续集其实一直在重复同一个警告：《黑客帝国》三部曲拍完快20年了，那个世界没什么改变，这个世界也是。

《黑客帝国》三部曲从来都不光是关于未来的隐喻，它更大的意义是“现在”。当网络黑客托马斯·安德森从当下生活中抬头，发现一切安乐不过是为了让他为矩阵乖乖“发电”而造出的幻象，整个三部曲的终极意义其实已经揭示完毕。只不过沃卓斯基姐妹——当时还是兄弟——不肯把这个故事说得轻松简单，而是赋予其各种视觉奇观，让当年的电影观众狠狠地见了一把世面。

“炒冷饭”的罪名，在托马斯·安德森再次出场时已经注定。同样的名字，不再青春的脸，矩阵的“打工人”这回从程序员变成了游戏设计师。连故事都跟原来差不多：总觉得“哪里有点不对”的安德森再次被唤醒，再次选择红蓝药丸，再次打架和逃生，间中穿插“爱有来生”的感人爱情。

更何况这次的视觉基本无亮点，曾经跟尼奥奉献了“一百个打一个”名场面的“病毒程序”史密斯甚至选择了直接“躺平”。唯一算得上“奇观”的可能就是“人形板砖”：系统唤醒了无数的工具人，让他们从夜半的睡梦中僵硬起身，在亲人的惊叫声中毅然从高楼里破墙坠落——看谁能“幸运”地砸中正在大街上飞驰的尼奥和崔妮蒂……


对了，还有一点所谓的新意。崔妮蒂通过摆脱幻象中的家庭来实现女性的觉醒，最后是她而不是尼奥找回了飞翔能力，这也暗示了电影里的“救世主”已经易主。这是好莱坞的政治正确，但拉娜也从善如流得相当潦草。

不过，再怎么值得吐槽，“重启”仍有意义。拉娜·沃卓斯基用20年后重复同一个故事的方式来告诉人们：矩阵最终无法被打破，因此人类永远要保持一颗警觉的心。而且毫无疑问，这个故事在“元宇宙”概念盛行的当下再次被讲述，也让这个科幻系列多了一层现实主义的色彩。


记得最近看过一条国外的科技新闻，某个农民表示，自从为自家奶牛购买了虚拟现实头盔后，牛奶的产量就增多了——因为奶牛在VR世界里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，而不再是眼前狭窄拥挤的栏圈，从此它们不再焦虑和抑郁，心情和身体都变好了，产奶量自然也就蹭蹭蹭地上涨。

过去就曾有过让奶牛听古典音乐以提高产量的新闻，如今竟有了“元宇宙”升级版。而《黑客帝国：矩阵重启》，我们也大可把它看作是一个关于奶牛踏入“元宇宙”的故事。只不过，有的奶牛它不乐意。